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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擡袖掩住嘴角。

燕琦擡眼望去,只見正中央有朵荷花最是顯眼。

不同於其他荷花的淺淡秀麗,它花瓣全開,顏色艷麗似血,竟有幾分頹靡之意。

“這花越是靡麗,越讓我懷疑這花莫非是蠶食了同類才能如此?”

“妹妹貴為太子,想必很懂得其中道理吧?”

話音剛落,十幾個黑影便破水而出,淤泥連帶著荷葉根莖被連根拔起,一池綠水被瞬間變得骯臟不堪,花瓣浮在水面上,遮不住半分汙穢。

燕琦幾番抵抗依舊不敵,刀光劍影中,她身上已經有了數不清的新鮮傷痕。

她咬牙,縱深一躍躍入池中!

“卡——”

導演的聲音響起,千程緩緩冒出頭,趴在池邊,大半個身子還泡在淤泥裏,妝容糊成一團。

“下場戲在海邊,十五分鐘後打板,都準備好。”場記拿著大喇叭喊了起來。

劇務組的助理們迅速將一身臟汙的千程扶上地面,動作急促到粗暴地將她帶到盥洗室內。

千程無奈,今天的海邊是難得的風平浪靜,如果錯過又要等好幾天了。

等在海邊候場的顧容疏看了眼手機,扯了扯黏在頭上的長發。

已經拍了兩天了,最優先拍的戲卻都是千程的戲份,今天這場戲竟然他第一場戲。

腥熱的海風熏得他難受。

他不耐煩地又扯了下長發,這東西讓他的頭皮發癢。

“啪——a!”打板聲響起。

燕琦在水中不斷掙紮著,雙手抓不到實處。

突然的,她感受到有什麽東西抱住了自己的腰,她陷入了一片濕冷粘稠的懷抱中。

“你啊——”

她本能地想張嘴,水瞬間灌入喉嚨。

窒息感越來越強烈,濕冷的柔軟堵住了她的嘴,將氧氣帶給了她,

光芒刺入黑暗,空氣變得幹燥溫熱,她的身下有了實感。

她恍惚看見將自己救起的人,他漂亮的面容沒甚表情,眼睛瞪大——

“咦,是個人類啊。”

“卡——”

這幕戲還沒完,王琦楊卻提前喊了卡。

“表情不對!再來!”

“a!”

流朱咬唇,面容滿是驚詫,眼睛瞪圓。

“咦,是個人——”

“卡——表情不對,再來。”

流朱盯著懷中的燕琦,眉頭皺了起來,帶著點不可置信。

“咦,是個——”

“卡——再來。”

簡簡單單的一句臺詞以及一個鏡頭,已經ng了七次。

不止是王琦楊,甚至是顧容疏自己也有了火氣。

楊侖眼看著王琦楊要快要砸劇本了,連忙搶過王琦楊手中的喇叭喊道:“好了,大家休息十分鐘,小顧找找感覺。”

顧容疏的神情說得上暴躁,他咬緊了牙齒,眼神不滿。

千程從他懷裏掙脫出來,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肌膚,搓下了一堆被曬幹的鹽粒。

“我勸你現在看看劇本,不遲。”

“我看了,沒錯。”

顧容疏狠狠瞪了千程一眼,聲音有些悶。

“劇本上怎麽寫的?”千程反問。

“流朱很是驚訝。”顧容疏不耐煩,又伸手扯了扯濕漉成綹的頭發。

“這片海域千百年來未曾有過人類來臨,鮫人根本不知道人類這個物種,但流朱不同,他十七歲那年曾偷溜出海域,差點被漁民抓走,但是最後被僅有幾歲的燕琦救下放回海裏。”

千程看著他,又繼續道:“流朱救下燕琦的時候已經認出了燕琦,神情驚訝的同時還帶著雀躍。”

“可是劇本沒——”顧容疏皺緊眉頭大聲反駁道,然後被千程打斷。

“劇本寫了,就在第32場戲第216個場景裏,我以為你起碼能做到通讀劇本。”

她的臉色逐漸變冷,“看個劇情梗概,拍哪場戲才臨時看那場的劇本,你是參加六一兒童節文藝匯演?”

“我沒——”

顧容疏想反駁,但是發熱的臉讓他幾乎喘不上氣。

“哦,難道這是作為我說你不敬業的報覆?”

她又搓了搓手臂上的鹽粒,結果搓下了一小層皮,她有些惡心地“嘖”了聲。

那過於嫌棄的“嘖”聲刺激到了他,他腦子裏亂成一團。

“是啊,我就是故意的,待會我再ng你不還是要再回水裏泡著?”

帶著惡意的話語已經噴薄而出,他驀然回神,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。

他昂著頭,不去看面前的千程。

“那麽恭喜你,成功了。”

她的聲音很冷。

突然的,他有了滿肚子的難過與委屈。

眼睛發熱,他的牙齒不斷撕咬鋸摩著已經已經脫皮的下唇,他站起身就往片場外走。

看起來氣勢洶洶的。

“小顧,還有幾分鐘就繼續拍了,你現在去幹嘛?!啊?”

楊侖連忙叫住顧容疏,聲音都帶了點火氣。

顧容疏沒有回頭,攥緊拳頭,大聲喊道:“我——”

我不舒服,我不想拍了!

他想這麽喊道,想把心裏積攢的火氣全部甩給劇組,就像以前一樣。

可以是一想到背後聚集的目光裏,也或許有千程的,他就沒了勇氣。

“我上個廁所就回來。”

他說完立馬轉身,臉上露出了過分委屈的神情。

這才不是報覆呢,下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好看。

他一邊這麽想著,一邊狠狠踢了一腳腳下的軟沙,將大口空氣呼入口腔中,像只河豚一樣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千程:在顧容疏爆發的邊緣瘋狂試探.jpg

☆、綠帽x7

少女在滔天的海浪中翻滾著,漸漸地,她失去了掙紮的力量。

身體緩緩下沈,金黃色的蟒袍在水中飄揚著,她緩緩閉上眼。

就在此時,一道靈活的身影梭行其中,銀色的尾巴使得著深沈的海底都多了幾分亮色。

他擁住少女,俯身為她渡了幾口氣。

一番動作後,他終於將懷中的姑娘扯上了岸邊,魚尾化作雙腿。

他細細地打量著她,有些詫異,但是眼神卻帶了點開心。

“咦,是個人類啊。”

手點了點她的額頭,他神情柔和。

“卡——”

終於,在第顧容疏“上完廁所”回來的第七次,這一條過了。

幾乎是在導演喊卡的瞬間,千程就翻身從顧容疏的懷中掙脫了出去。

“呵,就這麽著急嗎?”顧容疏陰陽怪氣。

“是啊,畢竟十八線小明星可不敢投懷送抱,”

千程學著他,回以更加陰陽怪氣的嘲諷,“畢竟,你再刁難個幾次,我也受不住不是?”

拍了拍身上的沙子,千程就去準備下場戲了。

唯有顧容疏還停在原地,嘴巴翹得比天高,配著還沒卸下來的人魚裝扮,他看起來像極了流落人間的精靈王子。

【系統友情提示,目標任務對您友好度接近0,詳細數據綁定系統後可以查詢】

“稍微擡下下巴。”

千程配合著化妝師的囑咐擡起下巴,一面有些驚詫地在心裏道:“竟然不是負數?”

【該問題您可在與本系統綁定後得到詳細回答】

“不聽不聽,王八念經!”

【……】

“不過是個小孩子,他蠢得讓我想摸摸他的頭。”

千程笑著搖搖頭,然後被化妝師迅速扳正頭顱擼了兩把有些淩亂的頭。

千程:……

【系統提出反駁,顧容疏生理年齡21歲,比宿主您要大兩歲】

“蠢是不分年齡的。”

相安無事沒幾天後,千程終於知道了蠢貨的招數往往意外的有用。

布置精美的房間內,流朱坐在床前,微風將他繡著金絲的白衣吹起,越發顯得他脫塵。

“啊,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。”

鏡頭切到他天真驕傲的美麗面容上,他的聲音帶出了一絲緊張,“是我救的你,按照你們人類的規矩,要以身相許!”

王琦楊緊皺的眉頭終於松開了,沒忍住向楊侖搭話。

“也就這驕傲的情緒不錯,不愧是本色出演。”

楊侖帶了點意味深長,“再過不久,我看他什麽都能本色出演。”

“嗯?”

王琦楊並沒細想,眼睛盯著面前的畫面。

鏡頭切到千程處。

千程怔楞片刻,低笑起來,被勾長的眼線襯出了幾分張揚,笑也帶了點邪肆。

她擡眼看向顧容疏,卻看見顧容疏張開嘴巴,兩排牙齒緊咬,清澈的眼睛鬥著雞眼,整張臉全然扭曲。

“你——唔呃——”

對著這樣的臉,千程瞬間忘了繼續說口中的臺詞,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條已經ng了。

“卡——”

千程連忙探頭道歉:“抱歉,剛剛有點迷糊,忘詞了。”

“繼續。”王琦楊擺擺手。

再次開拍前,千程沒忍住瞪了眼顧容疏。

顧容疏眼睛彎了起來,笑意無辜,悄悄伸出了一小截舌尖。

“略略略——”

“a!”

“啊,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。”

他像是害怕她不答應一樣又接著道:“是我救的你,按照你們人類的規矩,要以身相許!”

燕琦擡眼看他,黑發垂落幾縷,笑得過分放肆。

“你這是在向我求愛?”

“我、我、我——”

似乎沒想到燕琦會這樣回答,流朱一瞬間就結巴了起來,最終“我”了幾秒也沒有說出什麽東西。

他有些悶悶不樂地閉嘴。

“好啊。”

突然地,燕琦出聲道。

“啊?”

流朱楞楞地應道,雙手抓住千程的肩膀。

千程疼得倒吸一口冷氣。

“卡——”

顧容疏一臉驚詫,松開手,表情很是真摯:“抱歉,好像是我的手勁太大了。”

王琦楊“嗯”了一聲:“再來。”

“a!”

“啊,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。”

“是我救的你,按照你們人類的規矩,要以身相許!”

……

流朱起身,走了幾步,有些局促。

輕輕握住拳頭,他別過頭去,伸手前傾著。

燕琦伸出一根纖白的手指戳住他的胸膛,笑聲瘙得人心頭發癢。

然後自己主動擁住流朱的腰部,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。

顧容疏把手搭上千程腰兩側,心底滿是笑意,他悄悄活動手指抓撓著千程的腰側。

千程正要說臺詞,腰部卻突然傳來一陣瘙癢,嘴微張沒管理好表情。

“卡——”

毫無疑問,這一場也ng了,王琦楊輕嘆了口氣,最終還是沒舍得訓斥,道:“攝影組重新架下鏡頭,繼續。”。

千程作為一名專業優秀的演員,最大的優缺點就是出戲入戲都快。

尤其是她踏入電影圈後,搭檔大多數都是戲骨。

顧容疏這種不會演還要搗亂的對手她卻是第一次遇到,一時之間,她竟然也被他帶得ng了幾次。

意識到這點後,千程臉色陰沈了起來,深吸了一口氣,看向顧容疏的眼神有些銳利。

在攝影頭架鏡頭的間隙,千程將手伸進顧容疏的衣內,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部。

為了保證拍出來的效果,他們的戲服下幾乎是真空的,為此,場務還專門配備了專門清洗戲服的儀器。

“嘶——”

顧容疏一時不察讓她掐得發痛,眼睛瞬間就積滿了淚水。

他扯了扯她的手,她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。

那纖長的手指像是彈奏鋼琴一樣沿著他的脊椎處彈弄著,甚至一路滑動著在他的肌膚上。

“唔——”

顧容疏眼角有些發紅,瞪著眼睛,悶哼了一聲。

“好了,各部門就位!”

喇叭傳來聲音,千程對著顧容疏笑笑,將手迅速抽了出來。

這次之後的幾場戲後,顧容疏終於停止了作亂,效率也高效極了。

但是吃完飯後,傍晚的第一場戲,顧容疏像是恢覆了力氣一樣,再次生龍活虎不知死活地開始作天作地。

偏偏這場是楊侖掌鏡,向來笑面虎的他對顧容疏造成不了任何威脅。

所幸千程經過之前一役已經能進入狀態完全無視顧容疏了,不過盡管如此,顧容疏還是沒停止作妖。

“卡——過了,大家休息吧。”

終於拍完了。

千程終於松了口氣,一把掀起被子,冷冷地盯著顧容疏。

“是不是很好玩?”

“你自己出戲的,怪我咯?”

顧容疏坐在床邊,刻意懸空的雙腿晃了起來,微下垂的眼笑得瞇了起來。

“你演技再好點的話,也不會被我帶出戲啦。”

千程正好就是因為被帶出戲這點而惱怒,如今被搗亂的源頭這樣譏諷,算是徹底引爆了她的怒點。

她怒極反笑,舌頭頂著上顎,眸波盈盈像是要看到他心裏去。

莫名的,顧容疏被看得發毛,幾分心虛湧了上來。

但他笑得更加開心,絲毫不願去細想這幾分心虛,甚至像是背課文一樣,他在心裏不斷念叨著:是她一直在針對自己!自己只是還回去而已!

“那還真是我的問題啊,我爭取下一場對手戲不出戲,嗯?”

千程收起笑意,一個“嗯”字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。

下場?

顧容疏腦子怔了一瞬,嘴比腦子動得更快:“我等著。”

下場對手戲是什麽來著?

直到回到房間,顧容疏腦子裏還掛著這件事。

洗完澡後,他隨手扯過床邊被畫得亂七八糟的劇本,顧容疏照著標記開始翻了起來。

這些標記都是那天被千程嘲諷後,他通宵看完劇本做的筆記。

當然,這並非是偶像劇中突然的覺醒。也並非是出於對於什麽敬業不敬業的深刻認識。

他清楚地了解他的商業價值,沒有哪個導演會和錢作對,什麽演技啊敬業啊都是虛的。

他只是不滿,憤怒,用時又帶著奇怪的置氣心理。

被這覆雜的心情影響下,他看完了這個劇本。然後忘了個幹凈,他討厭看這麽多文字的東西。

畢竟之前合作的導演都很好說話。他不用背臺詞,反正有配音演員。他也不會因為只是表情不對就被ng好多次,反正他就算是吃飯吃兩個小時也會有無數粉絲買票。

手指嘩啦啦地翻著劇本,他終於找到了標著23日3:00的那一幕戲。

還有好幾天呢……

他仔仔細細看完後,瞬間,全身都像是被蒸過了一樣開始冒著熱氣。

更可怕的是,千程那句話此刻像是開了循環模式一樣不斷在腦中洗腦播放。

“我爭取下一場不出戲。”

不就是——不就是普通的吻戲嗎!又不是沒拍過!

他搖晃了下頭,黑發淩亂著,將他襯出了幾分頹靡的美。

然而,這頹靡的美很快就被他發粉的耳朵破壞了。

他確實拍過不少吻戲,但都是借位或者貼嘴唇,和千程那場也是借位。

但是這一幕卻註明了要多個角度,並且在水下還有一段糾纏戲。再加上千程那句似是而非的話,他就忍不住浮想聯翩。

他將自己甩到床上,將被子蒙到床上。

睡覺睡覺睡覺!

良久以後,他悄悄將憋得通紅的臉探出了被子外。

腳沒忍住踢了踢了下被子。

“這人怎麽這麽討厭啊!”

他根本睡不著了!

作者有話要說: 顧容疏:吻戲是個什麽鬼誒嘻嘻嘻嘻嘻嘻

☆、綠帽x8

五十平大小的會議室裝修簡潔,大型會議桌前坐著不少熒屏上的熟面孔。

“這次開會呢,主要問題呢就是……總之就是……一起為我們靜光……”

稍有些冗長的會議讓顧容疏悄悄打了個哈欠。

這是靜光公司一季度一次的例會,無非就是秀數據秀方案敲定計劃順便展望未來的無聊會議。

像顧容疏這種身份的明星本是不用來的,但他早就嫌劇組太悶了,這次就借著開會的理由請了半天假。

雖說是請半天,可是他早已經打算好開完會叫上幾個朋友喝喝酒敘敘舊,拖到晚上再回組。

“本次季度還有幾件…”

顧容疏一手托腮,另只手已經伸到桌下對著手機一陣盲打了起來。

背對著投影儀的主講人之一很容易便看見了這一幕,他身為公關部總監,最能感受到顧容疏帶來的工作量是有多大。

他手指扣了扣桌面:“顧容疏,既然來了,就請好好聽下會議。”

“哦。”

顧容疏收起了手機,神情散漫道:“您,繼續講吧。”

明顯的挑釁讓公關部總監火氣冒了出來,但是想起了前幾天才開的高層會議,他壓下了火氣,繼續講了下去。

沒了手機,又不願聽這個無聊的會議,顧容疏渾身不舒服了起來。

眼睛瞥到了桌上的幾支鋼筆,他嘴角翹了起來。

他一手一支鋼筆開始轉了起來,兩支鋼筆在兩只手上靈活地轉動著,很快地,就因為轉速太快而掉在桌上。

整場會議都伴隨著不規律間斷的“啪嗒”聲。

直到公關部總監咬牙切齒地宣布會議結束,這煩人的“啪嗒”聲才結束。

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鍵,顧容疏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,眼睛瞇起。

“哢——”

眼看就要合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,顧容疏立時睜開眼,只見一個相貌俊朗,氣質溫潤的男人進了電梯

沈和光?

顧容疏沒忍住撇了下嘴。

沈和光演技尚可,為人謙遜溫和,業內口碑很好,算得上少有的能和顧容疏打擂臺的流量之一。

但是也因兩人人氣極高,年齡相仿,又是同公司,難免會被各種媒體拿來比較。

而很顯然,比較結果中,沈和光都是“別人家的孩子”

顧容疏眼睛瞥向樓層顯示,懶得理睬他。

然而沈和光卻饒有興趣一般地打量了他幾秒。

溫和的神情出現了點別的意味:“拍戲還來開季度會議?”

“嗯。”顧容疏應了聲。

沈和光依舊微笑著,繼續問道:“新戲感覺如何?和搭檔合作的怎麽樣?”

這人怎麽這麽煩啊。

顧容疏尤其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:“關你什麽事啊。”

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,顧容疏才想起來《鮫人》當初定的男主就是沈和光。

莫名的心虛感突然湧了出來,顧容疏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,補充道:“也還行吧。”

沈和光沈默了幾秒,又笑著說:“我可是千程的影迷,沒能做合作真可惜啊。”

聽他提到千程,顧容疏不自覺皺眉,心虛瞬間消失,只想著說點什麽刺他一下才舒服。

“影迷?我覺得她也就是個十八線,沒多厲害啊。”

話音剛落,氣氛就冷凝了起來。

沈和光笑的神情都沒變,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: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

當然不是這樣,千程怎麽樣關你屁事,反正看你不爽我就舒服了,

顧容疏這麽想,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:“對啊,不過誰讓這是王琦楊的電影呢,她怎麽樣我都忍了。”

“也是,畢竟是王導啊。”

沈和光剛說完,他的樓層就到了,他踏出電梯。

隨後,沈和光轉頭透過還沒合上門的電梯與顧容疏對視,臉上的笑意消失,聲音有些沈。

“既然和十八線合作都忍了,後面碰到什麽最好一直忍下去。”

“哢——”

電梯門合上,顧容疏冷笑了聲,伸手對著電梯門豎了個中指。

這沈和光什麽毛病?

不是說是千程的影迷嗎?怎麽還叫人家十八線?

嘖嘖嘖,真是個偽粉。

電梯外的沈和光手指點了點屏幕,打開了x信。

和光:剛剛拍完廣告回來,看了下浪博好像有點不對,之前不是說《鮫人》女主內定耿培月嗎?

方經紀:《鮫人》定你當男主的時候,制作方那邊覺得你的演技不需要別人帶

方經紀:女主定個小花熱度肯定更高嘛。

方經紀:後來換了顧容疏,你想,倆都不會演戲的挑大梁能行嗎?

方經紀:然後又挑來挑去找了千程

和光:嗯,知道了。

收起手機,他走向會議室。

夜店內的音樂震天響,坐在角落被珠簾擋得尤其嚴實的包間坐著五六個男人。

顧容疏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,滿臉懷念:“這樣的日子離我有一個世紀這麽漫長了。”

促狹的笑聲響起。

羅奇灌了口酒,手挑起珠簾,眼神梭巡在幾個美女身上。

張然往裏面縮了縮:“羅奇你出去得了,我可不想一打開浪博又是罵聲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劉治鞍剛從山區拍完電視回來,一臉茫然。

羅奇“嘖”了聲道:“上次我們在夜店被拍了,顧容疏的粉絲狂噴我們。”

“明明是這個逼組的局,那些粉還噴我們帶壞他們家小偶像,絕了。”

安然用腳踹了下顧容疏躺著的沙發,又道:“這家夥也是,都不管管。”

“怪我咯,他們跟瘋狗似的,我管得住嗎?”

顧容疏在沙發上翻了個身,打了個哈欠,沒好氣地說。

聽見這話,一直沒說話的方成瞥了他一眼。

方成推了瓶酒過去,似是無意道:“你哥哥最近什麽情況啊?聽說他手裏又出了個劇本?”

聽見這話,顧容疏瞬間坐起身,神情暴躁:“提他幹嘛?想演劇本找他要,別來這裏問!”

張然和羅奇連忙起身過去,將這只躁動的顧容疏按了下來。

“別生氣別生氣,鬧出事兒就不好了。”

“就是就是,方成你也是,提他幹嘛。”

方成連忙舉起酒杯:“是我嘴瓢了,來來來,敬你。”

“嗯,先走了。”

顧容疏不耐地喝了幾口酒,然後戴上口罩墨鏡準備走了。

安然和劉治鞍對視了眼,知道他估計是沒興致了,也沒攔。

方志冷哼了聲。

下了出租車,涼風吹散了幾分醉意。

夜色還不是很深,顧容疏準備回酒店洗個澡睡覺。

結果剛進酒店就看到幾個眼熟的場務坐在酒店前臺的沙發上。

他皺起眉,不好的預感襲來,果然,那幾個場務互相對視幾眼朝他走了過來。

面對這種像是被便衣警察圍捕的場面,顧容疏心裏是有點慌的。

“怎麽了?”他不自然的扯了扯口罩。

“王導讓我們在這裏等到你回來,然後帶你去片場。”

“片場?”顧容疏聲音拔高了些許,口罩下臉色難堪。

緊接著他又放軟語氣:“我現在不太舒服,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可以嗎?”

站在最前方的場務咽了口口水,小心翼翼:“王導說現在就讓你去。”

手按了下鴨舌帽,顧容疏聲音煩躁:“那走吧。”

等到了片場後,顧容疏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批/鬥會。

片場安靜極了,平日裏都躲在各種儀器後面的幕後人員此刻都站在了機器前方。

不少演員都穿著戲服坐在馬紮上,仔細看就能發現他們大多都脫妝了。

王琦楊冷冷地盯著面前的顧容疏,“度假回來了?”

“我——”

劇本被摔到顧容疏身上,王琦楊冷笑:“開會開到現在,貴公司終於倒閉了?”

“下、下午沒有我的戲啊。”

顧容疏被這一摔摔出了脾氣,他聲音放大,直接回嗆。

“沒有你的戲?你仔細看看你的安排!什麽叫做候場你看不懂?”

王琦楊站起身了,手指狠狠戳向顧容疏的肩膀,聲音振聾發聵。

他眼睛盯著顧容疏,眼睛爆紅:“說話啊?解釋下候場的意思啊!”

顧容疏的手微微顫抖,被吼得心有戚戚。

“沒話說了是吧。”王琦楊手兩只手插進口袋,轉身:“沒話說就好。”

“明天一天,你不用拍了。你就練今天下午茗雲的戲,後天下午演給我看。”

王琦楊聲音冷淡:“做不到就往下拖,什麽時候演好再拍你的戲。”

顧容疏被這話驚得擡頭,滿臉震驚:“今天下午拍的是配角的戲啊,我有什麽好演的?”

“是啊,你有什麽好演的?”

王琦楊動了下嘴角,轉身就走。

片場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到顧容疏耳裏,他臉像火燒一樣,捏緊拳頭往片場外走。

被怪異目光掃射和竊竊私語的感覺緊緊纏繞著他,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沖動。

“顧容疏!”

背後似乎傳來了什麽聲音,但是顧容疏無暇顧及,腳步越來越快。

恍惚間,他一腳踏空,失重感瞬間襲擊了他。

但是很快地,另一股力量就扯住了他的手將他拽了回去。

一屁股做到地上,顧容疏心有餘悸地看著面前缺了塊木板的橋,又向後縮了幾步。

“喊你別上橋你非要上,路也不看,小聾瞎嗎?”

抱怨的聲音從背後響起,顧容疏怔住。

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,他順著手向上看去,然後和那雙明亮的雙眼對上。

突然的,他難受得不得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顧容疏:在導演生氣的邊緣試——試探個屁,一腳踏過去!

☆、綠帽x9

千程一身運動款抹胸和短褲,頭發高束,脖頸間搭了一條毛巾,汗水沾濕她緋紅的臉。

但此刻這張臉上卻帶著不耐煩:“你快——”

話尚未說完,她就發現這家夥似乎安靜得過分了。

慢慢蹲下,註視著這個看起來要死不活的家夥,她戳了戳他的臉。

“你怎麽了?”

“我——”

顧容疏剛想說話就被千程打斷。

“一邊走一邊說吧,我剛好也跑完了。”

顧容疏“嗯”了聲,又道:“你有夜跑的習慣?”

“沒有,在減肥。”

“你還用減肥?”

顧容疏掃了一眼她玲瓏有致的身材。

千程拿起毛巾揩了一把汗:“過段時間我集中拍戰場戲,瘦點才對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聽到這回答,顧容疏卻怎麽想不舒服,心裏梗著什麽似的。

“你剛剛消沈什麽?被導演罵了?”

千程隨口一說,卻發現顧容疏的臉色更難看了,看來是說對了。

“真稀奇,你竟然會因為這種事悶悶不樂?”

隱含著嘲諷的話讓顧容疏心情更差了,他反駁道:“我憑什麽不會?”

“一個既沒有敬業精神,也不熱愛演藝事業,一心商業價值論的人會在乎導演的看法?”

千程側頭看向身旁的顧容疏,眼神認真:“這聽起來趙楚心拿影後還荒謬。”

【宿主,趙楚心確實拿了影後。】

千程在心裏翻了個白眼:閉嘴

【系統進入待喚醒狀態】

而被這個長句概括的顧容疏有些羞惱地反駁道:“被罵肯定會不開心的。”

千程笑笑,不置可否,“那你為什麽被罵?”

“下午有候場的戲,我沒註意,沒去。”

顧容疏不自覺隱瞞了部分事實。

“王導怎麽說?”

“他讓我明天去練配角的戲,後天演給他看,演不好就一直練。”

說到這裏,顧容疏眼睛不自覺瞥向千程,帶了點尋求安慰的意思。

“是誰?”千程腳步頓了頓。

“什麽是誰?”

“是哪個配角?”

“呃……鈴呃……”

他聲音有些遲疑。

千程沒有再說話,氣氛尷尬了起來。

不知不覺,兩人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。

“候場代表有你的戲份,如果你沒看到工作表標註有你的戲份的話……”

千程停住腳步,站在臺階上轉身俯視著他,“說明候場只是讓你觀摩這場戲,或者說這場戲對你的角色很重要。”

顧容疏悶著不說話,擡腳踢了下臺階的石頭,喪氣極了。

和千程小時候養的貓像極了——每次撓壞了家具後都耷拉著耳朵,縮在角落,發出哽咽的貓叫。

明明作亂搞事的是自己,卻比受害人還要委屈無辜。

千程嘆了口氣,擡手摸了摸他的頭,“做什麽可憐巴巴的樣子。”

“明天下午,我下戲來教你。”

顧容疏擡頭看著她,眼睛亮晶晶的,聲音藏不住歡快:“好!”

仿佛有條尾巴在身後瘋狂搖晃。

“走吧,別站著了。”千程收回手,進了大堂。

顧容疏沒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,嘴角瘋狂上揚。

怎麽回事?

他一面疑惑著,一面連眼睛都彎了起來。

鮫人皆是海裏化尾,陸上化足的族群,並不過多依賴海域。

也正因此,它們在海域旁的村落居住。

現在正是熱暑,家家戶戶的鮫人都在海中戲水解暑。

唯有鈴宵藏在房間裏。

房間整整齊齊,唯有那個巨大的木桶不太和諧。

鈴宵一頭紮進木桶中,咬唇,尾巴在木桶中幾乎伸展不開。

小聲的嚎泣從喉間溢出,他緊閉著眼,神色痛苦。

鱗片層層破碎,露出細密的傷口,猙獰至極

“咯吱——”

“鈴宵哥——啊!”

推開門的男孩手中的花掉落在地上,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……

“嘶——怎麽搞得像恐怖片一樣……”

顧容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小聲嘟囔著,他搓了搓手臂。

男孩就是小時候的流朱,這段戲則是流朱的回憶。

王琦楊要求他演的自然是鈴宵。

顧容疏往下翻,下面還有一段鈴宵和小時流朱的臺詞。

他瞪著眼睛,極力做出虛弱的樣子,半躺在沙發上。

“噓,別喊了,聽鈴宵哥哥的話,別害怕……”

“沒事啊,哥哥怎麽會有事呢?哥哥只是有點累……”

……

臺詞並不多,但是顧容疏越念越煩躁,他看了眼表。

10:29

離下午還有好長的時間啊。

顧容疏轉開目光,強迫視線集中在劇本上,腦子裏不斷催眠自己。

啊!我是鈴宵!

啊!我愛上人類,我為了救她拔光了鱗片!

啊!她移情別戀了!

啊!我真慘1

啊!流朱啊!不能相信女人啊!

啊!十個女人九個壞啊!

女人啊!都是大豬蹄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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